73°Milk

*写到现在才发现没有讲过剧情啥的，其实整个故事都是在讲鸣人和阴暗面的拉锯战

*兽人世界的剧情都是折射原著世界，佐助是导火索也是关键人物，不过总觉得越写越偏了= =。

*总之一切OOC与看不懂都怪作者笔力不行

*这一章佐助没上线

【六】

 

比起谈判，漩涡鸣人更擅长威胁。

他性子乖张，执念过重，偶有暴戾。但这一点在力量为上的兽人世界反倒极为受用。

从他踏入会议室那刻起，强大的威压就笼罩了在场的每一个人。他无视了面色不佳的众人，寻了空位径自坐下，“说吧，又有什么事。”他漫不经心地问。

“咳，鸣人，这里不是战场，你先收一收身上的气势。”银狼一族的纯兽卡桑无奈地说道。

“哦，一不小心就忘记了，卡桑老师说的是。”漩涡鸣人对这名自小教导他的老师还留有几分尊敬，他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气息。

众人脸色渐渐好转，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者呵斥道，“漩涡鸣人你真是越发没规矩了！不过是四战上立了点功就如此放肆，不把我们这些人看在眼里了？”

漩涡鸣人眼皮不动，神色嘲讽，“如果要说的是这种废话，那我就不奉陪了。”

“你！”

“好了！转春，无意义的争吵就罢了，说正事。”

被唤作转春的纯兽哼了一声，沉下语气，“这次叫你过来是为了继任之事，卡桑年纪也大了，是时候让你们这些年轻人担起责任了。”

“哦？”漩涡鸣人兴趣缺缺地挑眉，等着对方继续。

“你跟漩涡两人实力不相上下，但做帝王都还欠缺了些资历，”转春扫视了一眼对面的金发纯兽，说道：“所以长老团一致决定送你们去真实之境历练一番，待你们归来，继任之事也自然有了定夺。”

“还有一事，既然要继任王位，那后位的人选自然也不能缺。”鼢鼠族的纯兽炎户神色平淡，语气却带了胁迫，“长老团给你们精心挑选了一批纯雌，家族显赫，生育等级也都在7以上，你们可要好好招待。”

漩涡鸣人没有回答。他半张脸沉浮在阴影里，寒冷的面上扯出一道微笑，仿若化为某种蛰伏的兽类。

压抑的气氛在室内蔓延，但仍有人火上浇油，“听说你这次回来带了一个亚雌，一时兴起玩过也就罢了，别误了正事。”

“我的事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。”

凶兽露出了獠牙，有人妄想要一个乖乖听话的武器，却不知自己有几分器量能驾驭这恣睢的力量。漩涡鸣人起身离开，走到门口时，他停住了，侧过脸露出猩红的瞳仁，他像是挑选猎物那般一一扫过众人，“我劝你们别自寻死路。”

他自是有这份实力，不过是缺了动手的兴致，但他从不吝啬威胁，处理杂碎不是他的乐趣。这一点与天真热情的漩涡鸣门大相径庭，他一向以十分的善意示人，虽有着他人敬畏的力量，却少有强硬之势。

从这一点上来说，他们确实如同当年通灵师所说，似出同源。面容几近相同，唯眼神天差地别，一个狠戾而阴暗，一个纯粹如旭日，如同人格的正反两面。

 

之后，他召来坐骑离开了云鼎皇城。

他静坐在异兽的背上，身下是千米高空，霜冷的风在身侧呼啸而过。夜色正浓，铅灰色的云影缠绕不休，月光被挡住了大半。他在这影影绰绰的月色里去向山峦的彼端。

彼端一方是海，那里伫立着一片涯。

涯上杂草丛生，荒芜之间散落着一些墓碑，那上面无名无姓，连着风尘往事被一并掩盖在时间的罅隙里。

漩涡鸣人随意拂开一片草坐下，他并不时常来这里，因这曾有过一场战役，底下埋了太多尸骨，回忆起来满目都是血腥。但他也恰是在这一战中成名的。

那时云鼎的皇城还未迁移，背靠高山，远眺碧海。海水终日拍打悬崖，长街上人声鼎沸，一派祥和的景象。任谁都想不到灾难来得那么突然。

爆炸和惊叫声几乎在同时响起，大片房屋倾倒激起漫天尘土，硝烟之中是人们仓皇逃窜的身影。无法战斗的雌类藏进了避难所，而善战的兽人们则化作兽态迎面抵御入侵者。

这是一场单方面碾压的战斗，力量的悬殊夺去了无数兽人的性命，悲哀和痛楚在这一片大地上催生。但这还不够。入侵者名叫佩恩，填满他躯体血肉的是挚友漩涡长门的憎恨与绝望，那些过往的苦痛他要用这副身躯向这片土地一一讨要。

他逐渐升高，直到身影被巨日笼罩，强光之下人们只能抬手遮挡，如无法直面神明那般蔽目而视。他伸展双手，张开怀抱，若爱让人施以宽恕，那么憎恨则使万物化为枯骨。他不是神明，无法宽恕，便施以毁灭。

万籁俱寂中，人们只听见他念出那毁天灭地的术士的名字。

“神罗天佂。”

那力量使得大地都为之颠簸颤抖，整个城市以他为中心向四方挤压而去，大地露出它原本的黄土地貌，面积仍在不断地扩大。直到所有建筑都化为了废墟，繁华不再，那力量才逐渐消去。

短短数秒，皇城不复，取而代之的是莽莽荒原。

在这绝望之际，漩涡鸣人出现了，同他一起的还有漩涡鸣门。他们之前一道修行，此时也一同应敌。

漩涡鸣门负责近身战斗，而他负责远程突袭。

碧空之下，两方力量对峙之间发出刺眼的光柱。飓风包裹着刀刃疾驰向佩恩，他双手在身前形成一个防御结界，将攻击生生震开。漩涡鸣门趁此间隙自上而下发动袭击，蓝色螺旋在手中高速运转，将周围的气流扭曲。

佩恩身形不动，他展开五指手心出现黑色空洞，“万象天引。”

远处的漩涡鸣人浑身一震，像是无数的力压制在他周身，将他强行吸引向佩恩所在。在极短的瞬间，他与佩恩换了位置，而迎接他的是上方漩涡鸣门的攻击。

“可恶！”

惊觉目标换了人的漩涡鸣门此时已无法停下动作，他咬牙怒吼，目眦尽裂，在距漩涡鸣人咫尺之遥的地方强行偏移了攻击方向。蓝色螺旋险险擦过金发末梢，打穿地面，强大的能量冲击将他们两人甩出几十米距离。

“咳、咳。”

漩涡鸣门在地面翻滚了几圈，喉咙里咳出一口鲜血，还未等他起身，佩恩一个瞬身闪至眼前。他用黑色的棒子将漩涡鸣门双手交叠刺穿钉入地底，而后又分出六根从背部逐一刺穿到腿部，完全地阻断他的行动。

“啊——”漩涡鸣门痛苦难忍，他被迫趴在地上动弹不得，“你这混蛋——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！”

“我的目的刚刚就已经说过了，为了创造和平，成就正义。”佩恩起身，神情麻木。

漩涡鸣门愤怒地抬头，“开什么玩笑，把我的老师、我的同伴、我的国家弄成这样的你——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！”

“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？”佩恩问。

“打倒你，由我为这个世界带来和平！”

落在远处的漩涡鸣人堪堪起身，虽然避开了致命位置，但近距离的空气挤压仍将他的内脏搅成一团。但眼下他已无暇顾及，漩涡鸣门的形势更为危急，他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道符文。

“兽态。”

不断膨胀的身躯将衣服尽数撑裂，赤裸的躯体逐渐变形兽化，狮子般的后半身被覆上一层金色的皮毛，四肢化为黑色的利爪。原本俊朗的面部化为鹰一般的头部，头顶与前肢披满黄金色的鹰羽，唯胸前一片白色羽毛。他的肩部生出一双巨大的鹰翼，扇动时带起一圈尘土。

这是狮鹫的兽态。

“是吗…这可是件了不起的事啊。但是，”这边的谈话还在继续，佩恩抬起手，提起漩涡鸣门的头部，“把我的家人，把我的伙伴，把我的国家变成像这个村子一样的你们，有什么资格提及和平与正义呢？”

他在手中聚起一团光斑，靠近漩涡鸣门的额头，他要抽取他的力量。

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狮鹫兽长啸一声，从空中俯冲向佩恩。锋利的爪子如刀刃从他身上掠过，他快速地向后跳跃，利爪在距他身前几寸处的地面落下，砸出一个巨坑，无数碎石被激起又落下。

狮鹫一掌将漩涡鸣门身上的黑色棒子齐齐拍断，而后把人放置到背上。

佩恩站定，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巨兽，“为了牟取利益而发动战争的大国，将弱小的国家作为战场蹂躏践踏。经过无数次战争的洗礼，大国安定了下来，却留给我们这些小国无尽的痛楚。”

“我对云鼎所施与的正义，就跟你们要对我做的事一样。” 

“若不理解相同的痛楚，就无法真正地理解他人，即使能理解了，也未必谅解，憎恨永不会消亡。”

“人终究是难以相互理解的，被当作武器的你们应该更清楚地体会过吧？”

“如果是你，为了建立和平，要如何面对这种憎恨呢？”

佩恩声声的质问让漩涡鸣门哑口无言，这注定是一场不平凡的战役。他们面对的不是佩恩，而是来自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制度下所制造的怨恨，他们为各自的立场而战。

兽态的攻击极具破坏力，战场被扩大数倍，他们在塌陷的山林里腾跃。地貌毁坏严重，原本的云鼎皇城被海水淹没，无数林地被生生截断，成了难以跨越的鸿沟。佩恩再次释放绝对防御需要五秒的间隙，但狮鹫兽和漩涡鸣门交替强攻，让他连一秒的时间都没有，只能节节败退，躲至林间。

沸反盈天的喧嚣归于寂静，在这短暂的喘息间，佩恩双手合掌，将力量浓缩成一个黑色的球体放出。

“地爆天星。”

黑色球体漂浮至空中，耀眼的光芒自球体的轮廓投射向地面，山体自内向外崩裂，周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，大块岩石被吸引向球体飞去。狮鹫兽体积庞大被引力控制后难以动弹，保持了人形态的漩涡鸣门也在强大的压力下被完全压制。

“为什么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！”他不甘地问。

“你还不明白吗，这个世界本就是被憎恨所控制，而力量是唯一的信仰。”狮鹫形态的漩涡鸣人嘲讽道，“指望相互理解这种天真的想法，只会让你走上绝路。”

漩涡鸣门不可置信地看向狮鹫兽，“连你也这么想的吗？”

“从小在那些鄙夷和厌恶的眼神中长大的你，不是也很清楚嘛？”狮鹫的形态在慢慢缩小，“人终究是难以相互理解的。”

羽翼和毛发逐渐褪去，属于人类特征的皮肤重新袒露，漩涡鸣人在手心凝聚一道螺旋。形态的急剧缩小和岩石球体之间产生了短暂的空隙，借着引力的吸附作用他将手里的螺旋砸向球体。

“轰——”

半空中巨大的球体从受到撞击的地方开始龟裂，大块大块的石头从空中坠落，直至整个地爆天星轰然迸裂。

得到自由的漩涡鸣门从高空落到地面，他握拳而立，晴空般的眼睛被阴霾遮挡，“不。如你所说，人难以相互理解这一点，曾经被人嫌弃的我最清楚不过，但那样的我也慢慢得到了他人的认同不是吗？正因为体会过一无所有和失去的痛楚，所以我才不愿以同样的方式去对待这个世界。”

“只要和平真的存在，哪怕只有一线机会，我也会将其抓住，绝不放弃！”他对漩涡鸣人说，亦是回答最初长门的问题。

而后的故事被人们称为奇迹，世间流传说两名狮鹫纯兽合力击败敌人，连兽神都为之动容，宽恕了这片大地。唯有少数人知晓，那名为长门的兽人耗尽剩余的生命力所施展的，让人死而复生的术。

“外道·轮回天生。”

重获新生的人们相拥而泣，他们沉浸在一片动容之中。

两名狮鹫纯兽成为了英雄，迎接他们的是前所未有的热情与信赖。人们为英雄举行庆典，他们举杯庆祝，他们大声欢笑，他们说欢迎回来，我们都相信你们。

他们都仿佛忘了当初给予英雄最深痛楚的也是他们，人们总是健忘而又善变。漩涡鸣人嘲讽地想着，笙歌鼎沸之中他驱兽离开。

长门的话让他思考，他善于依靠那些黑暗而滋生力量，但漩涡鸣门不同，他是朝着明日而饱满生长的。他们相似又相异，理想的方向在这里彻底鲜明，决裂成了不一样的路。

 

庆典过后，人们大举迁移，皇城重建在千米高峰之上，终日云烟缭绕，成了真正的云鼎之上。而这一片被毁坏殆尽的的土地也逐渐被人们遗忘，暮去朝来，沟壑成了海，断峰成了涯。

漩涡鸣人在涯畔静坐，海上吹来阵阵冷风，风里带着咸腥味。他深深吸了口气，仿佛闻到战场上腐尸的味道，这让他从血液里突生一种淋漓的战意。

异兽匍匐于他的身侧，因受主人情绪的影响而狂躁不安着，他轻轻拍打异兽的头部，血红的眼眸闪过一丝狠戾。

没有人可以摆布他，他想要的，谁都拿不走。

——TBC——